【皮水】Playboy 5
Summary：一场恶作剧
01
他们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拉莫斯每天坐在皮克的自行车后座上吃着皮克给他买的早饭来学校然后在课堂上和他肩并着肩亲密地坐在一起，每天中午一起去食堂面对面吃午饭然后再由皮克骑着车送拉莫斯回家。
在这个恋爱自由的时代，两个男孩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但这件事最大的爆炸点无非是原本两个针锋相对的人突然在一起了，原本一切的交手在此刻都突然有了点调情的意思。
看来老式戏剧能一直被人喜爱也不是没理由的，谁不喜欢阴差阳错的欢喜冤家呢。
但围观群众始终是围观群众，他们只看到了当事人想让他们看到的，他们看到的是两个俊秀的男孩肩并肩走在校园里，是坐在一辆自行车上相似的背影，听到的是拉莫斯回答问题时皮克配合的掌声。
不过，他们看不到的是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攥紧的拳头，是在课堂上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校服裤子下的青紫，那是他们暗自较劲互相掐大腿留下的痕迹，听不到的是午饭时间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
当自行车停在拉莫斯家楼下拉莫斯走进楼道里那一刻起，他们的联系便就此中断，抛开上学时间，他们从未联系过，一个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过。皮克总是要求拉莫斯主动给他发短信但拉莫斯断然不会放下架子去给那个人发一些没什么实质性的短信。
“对了，周日有时间吗？”回家的路上，皮克回头看着拉莫斯说。
拉莫斯想了想，快速嗯了一声：“有事？”
“出来玩吗？”皮克说完之后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笑了，噗嗤一声泄了出来。
拉莫斯谨慎地皱起了眉，头脑中飞快思考了一遍整件事情的走向，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有表明，他试探着说：“都谁啊。”
“就咱俩啊。”皮克说得轻飘飘但在拉莫斯听来却犹如雷霆万钧，就他们俩？
“没时间。”拉莫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说“老师让我写篇征文，差点忘了，你和法布雷加斯他们去啊。”
“那不去了，在家打游戏。”
是只想和他去吗？拉莫斯忍不住开始往那个奇怪的方向想，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跟着皮克也开始日渐跑偏了，胡思乱想的比重在他的思维里所占的越来越多了。
拉莫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瞧着皮克的背影，他好像从这个直绷绷的背影里看出了一点悲伤，皮克把背挺得直直的连脖子也梗得笔直看起来很倔强，这是在无声表达愤怒吗？
他伸手拽了拽皮克的外套衣角：“你有正事？”
“没有，别说话了，马上到家了，赶紧写征文去吧。”皮克说着然后加快了骑车的速度，拉莫斯甚至感觉到了耳边呼呼的风声，这是使了多大力气啊。
原本五分钟的路程皮克只用了三分钟就把拉莫斯送到了地方然后一言不发的直接调转车头扭头就走，没给拉莫斯任何说话的机会。
看着皮克飞一样冲出去，拉莫斯还有些措手不及，他想起刚才皮克闷闷不乐的样子，突然笑了。三岁，真的三岁。
02
周末，拉莫斯早早出门去了图书馆。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以后他便开始做作业，正在专心思考一道几何题时，前面逐渐响起的吵闹声让他无心学习，他抬起头不耐烦地看过去，是一对小情侣占用公共资源谈恋爱。
没什么人的角落里此刻只剩小情侣你侬我侬的调情声，拉莫斯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男女，两个人恨不得嘴唇都贴在一起了。
这就是恋爱中的人？拉莫斯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听着前面的女孩不停说出来的甜蜜爱语，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在别人眼里的他和皮克是不是也是这样，他们每天黏在一起每天一起上下学恨不得做一对连体婴儿，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属实有伤风化啊。
正准备收拾东西换个地方，他的短信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也吓了小情侣一跳。
拉莫斯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快速划开，他这手机多少年不响一次，今天怎么回事儿啊。
“你在哪呢，叫你半天都不理我，楼下老太太都不乐意了。”
拉莫斯看着发件人，皮克的名字明晃晃的摆在眼前，这厮又抽什么疯了？
拉莫斯点了一个问号发过去，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在你家楼下啊，我想叫你出来玩啊。”隔着屏幕拉莫斯都能想象到皮克说这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一定是笑得痞痞的双手还酷酷地插着兜。
“我在城北的图书馆。”拉莫斯飞快地回复，看到皮克的回复后他的心情居然莫名轻快了起来，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浮现了笑容，他想象着一会儿皮克会是怎么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样子就笑得更开了。
“你要来吗？”想着皮克，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在路上了，你等一会儿吧。”过了大概两分钟，皮克终于回复。
拉莫斯在心里嗯了一声，默默收起了手机拿上东西坐到了从门口进来时能被一眼看到的地方。
皮克用了半个小时赶过来，拉莫斯在心里掐了时间。
“来了来了。”皮克风风火火地走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到拉莫斯身边，看了看四周后低声说“我是不是不能说话了？”
拉莫斯点点头，由上到下看了看皮克，汗流了一头也不知道擦擦，他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给皮克：“擦一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肾虚盗汗呢。”
皮克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抹然后把拉莫斯的湿纸巾塞进兜里：“大丈夫不拘小节。”
拉莫斯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你就这么坐着？我要做完作业再走。”
皮克想了想，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他不情不愿地开口：“那还要多久啊？我还没吃午饭呢。”
拉莫斯看皮克这幅小孩子耍脾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不自觉的温柔和歉意：“我还有两张卷子，大概要两个小时吧。”
“那么久啊，早知道我就慢点骑了。”皮克小声切了一声，抱着胳膊直绷绷地坐着满脸不爽。
“你骑车来的？”拉莫斯有些惊讶。
“对啊，要不然怎么载你啊？”皮克有些不理解地看着拉莫斯，他觉得拉莫斯这话问的属实没什么必要。
拉莫斯看着皮克那双赤诚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哽咽，并非是因为那双眼睛里装了什么特殊的难得一见的神奇物质，恰恰是因为它太干净了，干净到容不下任何污渍，这一定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吧。
在爱里长大的人自然不知道爱有多珍贵，所以他才有胆量随意的开始一段关系，用玩笑的方式。在他眼里，一切都可以是被他用来寻欢作乐的工具。
见拉莫斯许久不说话，皮克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他轻轻碰了碰拉莫斯的手臂，小声说：“你做作业吧，我去找本书看，可以吗？”
皮克轻柔地触碰唤回了拉莫斯的神智，他胡乱点点头然后就将头埋在了书里，对皮克去了哪里并不关心。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他看到皮克穿梭在书架里左顾右盼，他忽然就笑了起来，或许只是他想的太多了。
03
拉莫斯没想到皮克会一直陪他。
皮克找来了一本诗集，拉莫斯不知道他是什么想的，但是看到皮克能一本正经的趴在桌子上读书他也没有多打扰。
等拉莫斯做完作业时皮克头也不抬的坐在自己边上看书，看起来兴致勃勃，拉莫斯想了想然后轻轻地站起来也想去走开去找本书来。
“你去哪啊？”皮克一把握住拉莫斯的手腕，用了点力气。
“我去找本书啊。”
皮克哦了一声松开了手，有些尴尬地解释：“我怕你跑了。”
拉莫斯笑了笑然后用手指戳了一下皮克的背：“难道你是讨债的吗？吓得我见到你就跑。”
“是啊，你掐的我大腿根现在还疼呢。”
“我的不疼了。”
“那是因为我没使劲！”皮克有些失控的加高了音量。
“那下次我轻点。”拉莫斯丝毫不觉得愧疚，看着皮克扭曲的表情便能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怪就怪皮克细皮嫩肉不禁掐。
“快滚。”皮克不自然的挥挥手。
04
从图书馆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由于图书馆临近北中，皮克提出要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解决晚饭。
“我有个地方。”拉莫斯难得地主动开口。
皮克利索地跳上自行车然后朝拉莫斯一甩头：“上车带路。”
拉莫斯带皮克去了烧烤店，一家在街边的露天烧烤。
皮克对这种地方自然是门清儿但他没想到拉莫斯也会来这种地方，他还以为拉莫斯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干部呢。
坐在塑料椅子上拉莫斯要了一打啤酒直接开喝，直接对瓶吹的豪爽样子吓得皮克瞪大了眼。
“你还会喝酒啊？”皮克迟缓地开了一瓶啤酒，看拉莫斯这架势一看就是个行家，他在心里暗自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酒量，他有点不敢喝了。
拉莫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放下酒瓶：“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皮克狗腿地拉着椅子坐到拉莫斯身边“碰一个碰一个。”他虽然酒量不咋地但绝对是起哄能手。
拉莫斯勉为其难地和他碰了一下瓶口，绿色的玻璃瓶发出叮的一声，清脆一声划破了夜空。
“你说是学习累还是打篮球累啊？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能吃啊。”皮克抱着酒瓶子在拉莫斯身边转来转去最后坐在了他对面，他的脸色酡红蓝色的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
“不知道。”拉莫斯专心致志地吃着手头的烤鸡翅。
皮克并不在乎拉莫斯说了什么，他只是自己说着自己想说的，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来找你玩你开心吗？”
“一般。”拉莫斯将骨头上的肉用手剔下来放进嘴里“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来找我。”
“因为我不想在家呆着，家里就我一个人。”皮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小孩子犯困时无意识发出的咕哝。他把脸贴在冰凉的啤酒瓶来缓解脸颊上灼热的感觉，他缓缓地抬起一只手伸到拉莫斯面前，勾了勾：“我也想吃。”
拉莫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给皮克拆了一个鸡翅塞进嘴里：“吃吧！”
吃到鸡翅的皮克好像精神了一点，他坐直了身子用手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拉莫斯，对周围的吵闹充耳不闻。
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现在的他看着拉莫斯狼吞虎咽吃肉的样子居然会觉得有点帅。可是在他没喝多的时候呢？这种感觉已经越来越多了，他甚至觉得拉莫斯皱着眉掐他大腿根的时候都特别好看。
“拉莫斯，你和我出来开心吗？”他不认命的又问了一遍。
“还好吧。”拉莫斯依旧专心的吃着，这次他拿着一个鸡腿。
皮克突然就笑了，他点点头：“开心就行，我看不得别人不开心。”
他眯着眼睛看着拉莫斯，看着他的棕色眼睛看着他挂着酱汁的嘴唇，忽然笑了。
“塞尔吉奥。”他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什么？”拉莫斯从肉串里抬起头。
皮克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拉莫斯睁大眼睛看着皮克，手指指着自己的嘴角，疑惑着嗯了一声。
“擦擦。”皮克从口袋里拿出拉莫斯给他的湿纸巾扔到他跟前“还给你。”
拉莫斯尴尬地拿起来抽出一张抹了抹嘴：“谢了。”
此刻，皮克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图书馆里看到的诗集，想起了里面的一段话。
“少女愉悦的神情浮现在脸庞，
纤手直指着朱唇的方向，
温柔的少年看得心怡神往，
观赏者眼前是一片动人的景象。”
换成他和拉莫斯好像也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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